《正道潜龙》番外—沈敖篇—历经千帆,终有蜕变

  与沈敖在十字路口发生冲突的四个男子,都是两劳人员,社会经验极其“丰富”。并且他们最近专门在酒吧门口等这种家里有俩钱,有点关系的小年轻酒驾,然后碰瓷讹诈。所以这帮人一看沈敖拿着棒球棍子就打,也没有还手,只抱头与他们发生撕扯。

  沈敖拿着棒球棍子抡了几下,发现对方不还手后,就准备开车要走了。但这四个老油条阅人无数,他们一看沈敖就是那种能扎出来钱的主,所以宁可挨揍,也把他围在了中间,死活拽着他不让走。

  双方纠缠了不到二十分钟,派出所接到报案赶到了现场,并且第一时间疏散了交通,将两拨人分开询问。

  这一问,沈敖彻底露馅了。首先他是未成年没有驾照,其次是酒驾,光这两点就肯定够拘了。再加上左侧黑sè轿车旁边被打的壮汉,满头都是鲜血,所以派出所民警依法对沈敖进行了人身管制。但他是未成年,有权通知家里人。

“车钥匙交出来,靠警车旁边蹲好。”民警指着满身酒气的沈敖说了一句。

  沈敖此刻还没有害怕,横棱着眼珠子,甩了甩手上的血,皱眉冲着民警说道:“我能打个电话吗?”

“会给你打的时间。”民警拿着执法记录仪正在对着沈敖的肇事车辆拍照。

  沈敖一听这话,脸sè不耐的冲着自己同伴说道:“别害怕,啥事儿都没有。一会我给家里打个电话,对面那四个傻B得给我掏五万块钱修车。”

“呵呵,没害怕。不就是干架吗,这算什么事儿?!”开着911的同伴也不以为然。

  远处,黑sè轿车旁边,四个壮汉围在一块,简单交谈了几句:“你弯腰,我往你鼻梁子上打一拳,咱最少扎他个轻伤。”

“艹,咋不打你的呢?!”

“……我这华仔的鼻子,打了那不白瞎了吗?来吧,快点的。”

“嘭嘭!”

  话音落,两声闷响在四人中间泛起。

……

  大约,一个半小时后。

  方沐岚穿着睡衣,开了一辆宝马5系赶到了派出所,面容急迫的在办公室里找到了办案民警,并且见屋内只有两人,顺手就关上了门。

“你是……?”

“您好,同志,我们刚才通过电话吧?我是沈敖的母亲,我叫方沐岚……。”

“啊,你坐下说。”

“不用,不用。我家孩子小,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方沐岚满嘴好话的说道:“您看这事儿怎么处理,需要赔偿吗……?”

“这可不是小麻烦。”民警擦了擦嘴,抬头看着方沐岚说道:“他无证驾驶,酒驾,持械伤人。对方现在正在验伤,赔偿是肯定的,但人得先拘了。”

“我儿子未成年啊?!”方沐岚一愣后强调道。

“满16周岁是要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,他够拘了。”

“……!”方沐岚怔了半天,立马弯腰说道:“同志,不能拘啊,我儿子正是要高考的时期……这进去了,后半辈子不都完了吗?您通融通融。”

  民警皱了皱眉头:“你也知道他要高考了?那为什么在这时候让他无证驾驶,还喝酒?!你这家长是怎么教育的?一言不合就当街持械伤人,我们到了现场办案,他都敢对我们进行推搡。你知不知道,这是什么性质?”

“是,我教育的不好。”方沐岚这句话说的很敷衍,她此刻只想快速解决问题,但并没有想到其它的。

“依法处理,他未成年,你要在拘留书上签字。”

“同志,你看这事儿也不算大……。”方沐岚回头扫了一眼屋内,见到没有摄像头后,立马就要打开手包。

  民警再次扫了一眼方沐岚,立刻摆手做出阻止动作:“心情我能理解,但别给自己找麻烦。”

  方沐岚一愣。

  民警伸手指了指墙壁条幅,后者扭头一看,只见到上面写着:立警为公,执法为民,严厉打击违法犯罪活动。

  羁押室内,沈敖瞪着眼珠子,冲着对门其中一个没有去验伤的流氓喊道:“CNM,你等我家里关系上来,老子拘死你。”

……

  方沐岚虽然这些年也做一些生意,但主要都是经营化妆品,服装之类的,平时跟司法口压根就说不上话。再加上她也不是本地人,所以站在车辆旁,连续打了几个电话,也没能解决问题。最后没办法,只能联系上了沈天泽。

  岘G御龙酒店内。

  沈天泽正在跟李宁等人喝酒聊天,手机一响,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,就快步走出了包房。

“喂?”

“……你儿子被抓了,你赶紧想办法。”方沐岚直奔主题。

  沈天泽一愣:“被抓了,因为什么啊?”

“无证驾驶,酒驾,外加打人。”方沐岚话语简洁:“派出所现在要刑拘他。”

  沈天泽这几年虽然跟小敖接触的少,但也清楚他平时的一些事儿,知道这孩子开始变的不听话了,但也没有想到能整到刑拘这一步,所以心里是既愤怒,又有些茫然的问道:“不……不是,他开谁车啊?”

“他自己的车。”方沐岚黛眉紧皱,心里以为沈天泽是想询问她案情,所以语速很快的解释道:“小敖倒霉,碰到了几个地痞流氓。他酒驾,对方想讹他,两帮人就打起来了。”

“自己的车?他什么时候买车了?”沈天泽追着车的问题不放。

“就上半年。他一直喜欢这个,磨了我很久了,我一想他高考完,也能考票了,就提前给他买了。”方沐岚简单解释着:“而且他们学校很多孩子都有车了。”

“什么车?”

“叫……叫什么GTR。”

“一百多万?”沈天泽左手已经开始哆嗦了。

“嗯。”方沐岚点头。

“他去哪儿喝的酒?”沈天泽又问。

“明天要走了,他晚上要出去玩一会,我就没管,好像是在酒吧吧。”方沐岚语气有些不耐的说道:“咱先别说这个了,你赶紧打打电话,把他弄出来,不然明天早上走不了了。”

“你是不是拿我当上帝了?”沈天泽声音突然拔高八度的吼道:“他他妈都快高考了,你给他买个车干什么?他没票能上道吗?而且现在国内多严你不清楚吗?部级干部都处理多少个了,你一个卖化妆品的摆什么谱?!”

“沈天泽,你跟我喊什么?孩子长这么大都是谁照顾的?我又有自己生意,又有……。”

“别老扯你照顾。”沈天泽瞪着眼珠子吼道:“我要把他接过来,你让吗?在我这儿多待一个礼拜,你就像没了命似的催。可孩子给你,你教育明白了吗?你算一算,这段时间他惹多少事儿了,光烬南就跑多少次上H了?!你知不知道,小敖的那个女同学家里都要起诉他了。你呢?不疼不痒的骂两句就完事儿了,啊?”

“我给你打电话,不是让你在这儿发邪火的。”方沐岚脸sè涨红的吼道:“你能不能解决问题?!”

“我解决什么问题?我TM再惯着他,他有一天可能命都没了。”沈天泽气到发疯:“16岁是什么年纪?那正是没深没钱的时候。他这是给别人打伤了,如果一失手给人家打死呢?后果你考虑过吗?!”

  方沐岚被吼的彻底懵了,自从离婚之后,她从来没见过沈天泽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。

“现在是什么时代?自媒体爆炸的时代!别人惹个小事儿,可能被处理一下就过去了,但你儿子行吗?他要瞎嘚瑟,一个不留神,从学校到家境,全他妈能给你挖出来。再配上你给他买的那个要死的车,明明能博取个宽大处理,都得砸你个满贯,明白吗?!”沈天泽语气梆硬的冲着电话说道:“我不想跟你吵架,就告诉你两个事儿。第一,他自己惹的祸,自己处理。不光我不能管,你也不能骚扰公司任何人。人家要咋处理,就咋处理。其次,沈敖回来之后,我们重新谈一谈,他肯定是不能在你身边了……。”

“你说什么?!你要把沈敖领走,我就跟你拼命。”

“拼命犯不上。你要真不同意,那咱俩打官司,就这样……。”沈天泽扔下一句,直接就挂断了手机。

  方沐岚又连续打了三遍,沈天泽一急眼,直接关机了。

……

  深夜,酒店包房内。

  二胖搓着脸蛋子,斜眼看着沈天泽问道:“大哥,她可给我打好几遍了,我真不接啊?”

“不接。”沈天泽干脆果断的摇头。

“……不是,你千万别上头。”付志松在旁边也劝了一句:“孩子正要高考呢,你这不管,万一真拘了,那可是影响后半辈子啊!”

  沈天泽心情非常郁闷的喝了口酒,扭头看着身边的这些老哥们问道:“高考是人生的终点吗?”

  众人闻声一愣。

“不是终点啊,是起点啊,对吗?”沈天泽表情非常无奈的说道:“这一次我管了,他会以为自己拉多大的屎,我都能给他擦干净屁股。可他人生才刚刚开始啊,后面他再整出个大事儿,我怎么办啊?次次都能给他处理好吗?”

“也是。”周廣宾点头:“小辉以前就这样。”

“不经历点事儿是长不大的。我们哥仨十六岁的时候,都能挣钱养活自己了,”沈天泽喝着啤酒说道:“可这孩子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呢。这次就让他知道知道,自己要没有这个爹,那社会是什么样的。”

  二胖点了根烟,沉思半晌后问道:“这次不管了,那以后咋弄你想清楚了吗?”

“没有。”沈天泽摇头应道:“说实话,我对小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。心理上呢,我对他很亏欠,我和方沐岚离婚的时候,他还不会走呢……这么多年,他等于是在单亲的环境下长大。而且,这东西最怕有对比……同样是孩子,小鲲的童年是完整的,可他不是……。”

  众人再次沉默。

  沈天泽叹息一声继续说道:“所以啊,你把他弄到我身边,我也不知道该咋教育。”

“不行,让他去当兵吧,部队是最锻炼人的。”付志松突然说道:“一期不行,就两期,啥时候能给他板过来,啥时候让他回家。”

“哎,这样干行。”周廣宾立马附和道:“当初没送小辉去当兵,我大哥就挺后悔的。”

“那不上学了?”二胖问。

“他心思都不在学习上,你硬让他学有啥用?而且学校约束力太差。说句难听的,你碰到岚岚这样的家长,管深了不是,管浅了也不是。”沈天泽喝着酒应道:“不上就不上吧,他要真懂事儿了,公司这么多有能耐的高管,还教不了一个他吗?”

“来缅D吧,我给他扔北部去。”付志松笑着提出建议。

  沈天泽听到这话还没等回应,李宁顿时咧嘴一笑:“松哥,你这不是扯呢吗?”

“怎么了?”付志松愣了一下问道。

“在缅D当兵,他能学到啥啊?尤其是北部那边要知道他是盛世万豪的大公子,那不得专门派俩人陪着沈敖玩啊?!”李宁轻声解释了一句。

“打个招呼,严厉一点呗。”付志松顺嘴回应着。

“没啥用。”金泰宇摇头反驳道:“这种关系你根本瞒不住,小敖真去了,北部那边肯定特殊照顾。不然一旦出点啥事儿,他们没法交代。”

“也是。”付志松点头。

  李宁斟酌半晌,完全就是顺嘴一说的出言道:“真想板一板他,不如就在国内正常入伍。我认识一个广X的朋友,他弟弟就在武装部。你要真舍得,我一个电话,九月份他就进军营。”

  沈天泽闻声立马看向了李宁,陷入沉思。

……

  深夜,派出所内。

  沈敖等到了半夜一点多钟,也没看见自己熟悉的人过来接,反而接到了让自己人生发生转变的一份刑事通知拘留书。

  这时,沈敖彻底慌了。他虽然不知深浅,可也不是文盲,这份通知书意味着什么,他心里非常清楚。

“我不签,我要见家里人。”

“你家里人就在门外呢,”民警皱眉说道:“签完你就看见了。”

“不可能,我家里人要来了,你们怎么可能拘留我?!”

“你犯法了,就是上帝来了照拘你也拘你。”民警看着沈敖岁数不大,也有意教训几句:“不要把你的父母当超人,你知道吗?你妈妈刚才在门外都急哭了,你还冲我嚷?步入社会之后,你会发现有些时候,你父母和你一样都是普通人,不可能管你一辈子的。”

“你把电话拿来,我给我爸打电话。”

“你妈打了,你爸关机了,赶紧签。”

“不可能,我爸怎么可能关机?”沈敖彻底懵B了。

  再过半小时,沈敖在数次吵闹过后,发现毫无作用,就只能签了刑事拘留。

……

  派出所门外下起了小雨,沈敖戴着手铐子,哭着回头吼道:“妈,我不想进去……妈……你找找人,给我弄出去啊。妈……你救救我!”

  方沐岚听着儿子的喊声,心都快碎了,迈步冲下台阶就要往警察旁边跑。

“……他是学生,法院也会酌情处理。”派出所民警好心的拦了一下:“也是个教训,你别去了。”

  方沐岚根本不管民警,甩开胳膊穿着拖鞋冲下去喊道:“儿子,妈明天就去给你存钱……就给你找关系。你在里面听话,很快就出来了。”

  民警闻声摇了摇头,转身就走进了室内。

  雨一直下,车不等人,沈敖无助的冲着方沐岚喊了几句,就被拽上车,缓缓离开了街道。

  方沐岚擦着眼泪,跺脚骂道:“没人性,沈天泽你他妈就没人性……!”

  车上。

  沈敖见自己被拘留已经是无可挽回的事实后,心里的害怕反而平静了下来,不停的冲着民警问道:“里面啥样啊?犯人打不打人啊?我家里有钱,可以给我存挺多的……我该跟谁说话啊?”

  民警闻声一笑:“你小脑瓜还挺灵的,还知道问跟谁说话啊?”

  沈敖憨了吧唧的擦了擦脸:“……我叔叔大爷们都在这方面有一些经验,我听过。”

……

  凌晨。

  沈敖被分进了看守所过度监,刚一进屋立马就蹲在了地上。

  便器旁边,一个光头汉子迷迷糊糊的抬头看了一眼他,立马喊道:“老三,接人了。”

  没多一会,铺面上起来一个瘦弱的中年,穿着拖鞋走到铺板旁边,低头看了一眼沈敖问道:“童Z鸡啊?”

  沈敖立马抬头回应道:“大哥,我家里是开大公司的,你照顾照顾我,明天我家里就来人。”

“啊,开大公司的啊?多大啊?” 中年背手问了一句。

“挺大的,国内国外都有生意。”沈敖弱弱的回了一句。

“跨国企业呗?”中年斜眼问道。

“算是吧。”

“啪!”

  中年低头一个大脖溜子抽过去,脸sè突然变的冷峻:“我让你抬头了吗?低着头跟我说话。”

  沈敖被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满眼冒金星的看着对方,整个人瞬间没有了在外面时的嚣张气焰。因为此时铺板上又坐起来五六个人,在冷冷的看着他。

  在这里面,没人认识沈天泽,没人知道什么远东公司,有的只是犯了罪的嫌疑犯。

“来,再蹲起来。”中年勾了勾手。

  沈敖犹豫了一下,立马抱头蹲了起来,这一次他不敢再抬头。

  中年抬起脚,踩在沈敖的肩膀上说道:“小孩,你要机灵一点,没人欺负你。往左看,看见那个便器没,新来的都先擦那个。你要勤快,有眼力价,以后让你上槽子上来吃饭,听懂没?”

  沈敖发现在这里自己得不到任何保护,对方一个不顺心可能就会捶自己一顿,所以他斟酌半晌说道:“我知道了,大哥。”

“衣服全脱了,洗澡。”中年指了指便器:“半蹲着走进去,脚尖踩地,不能有声音。”

  沈敖扭头看了一眼便器内,又看了看外面问道:“大哥,在哪儿接水洗澡啊?”

“冲水按钮上绑着布条,你按下去卡住按钮,用小盆从便池里接水冲。”

  沈敖听到这话,完全懵掉:“那是拉屎撒尿的地方啊,接那里的水……?”

“啪!”

  中年甩手一个反抽,打的沈敖退后了三步:“你当这是你家呢?给你搞个浴缸洗呗?!”

  沈敖咬了咬牙,看着那个拉屎撒尿的地方,犹豫了十几秒后,才缓缓开始脱掉外套,裤子。

……

  洗完澡过后,沈敖被踹进了十几个犯人中间睡觉。他没有平躺着的资格,只能加在俩人中间竖着身子,霉味和莫名的酸臭味儿传来,让他一阵作呕。

  他心里发慌,怎么也睡不着。

  瞪着眼睛过了一夜,第二天一早,沈敖就开始等待着自己家里人到来。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,管教却从未喊过他的名字,连一个存钱的人都没有。

  晚上吃饭,光头男子坐在便器旁边,歪脖看着最边角,姿势标准抱腿而坐的沈敖骂道:“狗日的,你不说你是公子哥吗?这一天都过去了,怎么一个存钱的人都没有?”

“肯定能来。”沈敖坚持着说道。

“能来个鸡毛啊?你个小氓流!”中年旁边的人骂了一句,皱眉喊道:“过来给我按按腿。”

  沈敖愣住。

“看啥呢?过来啊!”

“……!”沈敖闻声立马站起,背着手,弓着腰,踮着脚尖迎了过去。

  两天,三天,一周时间过去。

  沈敖也没有等来家里人,只有一次办案人提审。并且对方告诉他,被害人是轻伤,他肯定要走法律程序。

  走到这一步,沈敖心里彻底绝望了。他清楚明白的知道了两个事实:第一,家里人肯定不会来了,而且钱都不会给他存。第二,离开方沐岚和沈天泽,他什么也不是,连按摩都按摩不明白,一天之内挨了两遍揍。

与此同时,四个碰瓷的地赖子,原本想着能指着这事儿发笔横财,却没料到人还没有走出医院,直接就被警察带走了,并且连上次服刑之前没漏的案子都被翻了出来。而这里面谁使了劲儿,四个地赖子可能想一辈子也想不明白。

……

  六个月后。

剃着光头的沈敖离开少管所,他总共被判了半年劳教,但由于未成年,所以后两个月是拘役在少管所的。

  出了门,沈敖正扭头要寻找方沐岚的汽车之时,一个青年穿着黑sèT恤,迈步走了过来:“你妈没来,在缅D跟你爸谈你的问题呢。”

  沈敖闻声回头,言语很客气的问道:“您是?”

“我姓李,是你爸爸的……小兄弟吧,呵呵。”青年想了半天,才这样称呼自己。

“你好。”沈敖客气的伸出手掌。

  青年跟他握了一下手后,从车内拿出电话说道:“你给他打个电话。”

  沈敖犹豫半晌后,拨通了沈天泽的号码。

  电话接通,父子二人沉默很久。

“……我妈在你那儿呢?”沈敖语气里蕴藏着埋怨,不解,以及倔强。

“大人的事儿你别管,”沈天泽不容置疑的说道:“你跟你旁边的人走。”

“去哪儿?”沈敖问。

“当兵。”

“我不想去,”沈敖咬牙回应道:“我还没毕业呢!”

“人生很多事儿,没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。让你好好学的时候,你在干什么?”沈天泽反问。

  沈敖难得冷静的没有犟嘴。

“……你在里面待了半年,觉得心里委屈?!可你知不知道,你买GTR的钱,是我怎么换回来的?老子在朝X熬了四年,出来的时候头发都白了一半了。你委屈,你有什么资格委屈?没有我,你出门吃饭都成问题。”沈天泽话语冷峻的说道:“要么去当兵,要么你爱哪儿哪儿去。老子养你到18,该尽的义务我也算尽完了。”

  沈敖低头沉默半晌:“我去。”

“就这样。”沈天泽多一句话都没有跟儿子说,直接挂断了手机。

  沈敖低头扫了一眼电话,抬头笑着说道:“小李哥,我跟你走吧。”

“别听他说话挺硬,你在里面待半年,他比谁都难受。儿子还没成年就进去了,你说他啥心情?”青年笑着扔下一句,转身就往车旁边走。

  沈敖立马跟上去,绕到青年身前,突然拽开正驾驶车门,言语很客气的说道:“小李哥,麻烦你了。”

  青年一愣,弯腰坐进正驾驶:“呵呵,没事儿。”

  沈敖笑看着他,又问了一句:“小李哥,你叫啥啊?”

“我叫李宁。”

“……挺奇怪的,我爸那个年纪很少有你这么大的朋友。”沈敖站在车外说道。

  李宁怔了一下,坐在车内说道:“我跟你不一样,能和你爸认识,我是拼出来的。”

  沈敖眨了眨眼睛:“我明白了。”

“上车吧。”李宁摆了摆手。

……

  缅D。

  沈天泽看着方沐岚,皱眉说道:“孩子今后的路怎么走,必须我安排。”

“凭什么你安排?!”方沐岚据理力争。

  沈天泽吸了口烟,瞪着眼珠子吼道:“因为我沈天泽的儿子,不可能去跟你卖化妆品去。老子拿命拼出来的江山,难道要抽出来一部分交给废物吗?”

PS:关于小敖的番外表达比我想好的要长一些。下周还有一篇,是关于沈敖和沈鲲兄弟之间的故事,以及远东商会未来格局,敬请期待吧。


《正道潜龙》番外—沈敖篇0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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